六(1)班 李佳阳
我是一坛酒。
我整天被封闭在坛子里,暗无天日地过了九年,但我听旁边的腊肉说人们把这叫“酿”,酿得越久,价值越高。于是我不急不躁,耐心等待。同时,我也是那么期待出坛的那一刻。
十年了,终于,坛口开了一条缝,一束光漏到我的身上。沉默了十年啊,一束光,轻轻地来了,带着轻柔的暖意流遍全身。我“咕咕”地低吟着欢快的曲调,恨不得一下子跳出去。
接着,我被灌入一个窄窄的玻璃瓶,瓶中没有坛子宽敞,但镜中的我优雅而端庄。可是突然,另一种清澈的液体从我头上流下,我慌了,那是什么?我刚想抬头看个仔细——它十分暴力,“咚咚咚”地砸下来,让我不知所措。
片刻后,它停了下来。我俩一同被摇匀。好嘛,来这么多朋友,挤占我的地盘,我实在是生气,跟它僵持了很久。
那玩意儿先开口,真诚地说:“酒兄,别生气,我是水。刚才我也是身不由己,多有得罪。”
我想想也是,但仍不客气地问:“这是酒瓶,你们水进来干什么?”
水微笑着说:“这说来话长,你不懂的!”
我很生气,四下张望,找到证据:“这里写了100%浓醇十年陈酿酒,你还有什么话说!”
水噎住了,我得意极了。没想到水苦笑了一下,轻轻地说:“人们喜欢让我们水和酒合作充数。”我不说话了。
我们被拉到了超市的货架上。我每天坐在货架上发呆。水也很清静。就这样过了几天。这天,我照常呆呆地坐在货架上,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来。他一手捏着手表蹭来蹭去,一手夹着一叠白花花的文件,不停地向两边的货架张望。他越走越近,嘴里念什么“请客”“招待”之类的词,就把我买走了。
他把我放在小轿车的后备箱,里面黑漆漆的。车一路颠簸,我的心也一路上上下下、忐忑不安。“他想要的是100%的纯酿呀……”“没事啦,我们水经常与不同的东西合作,这很平常啦……”
两天后,我被端上一张餐桌。这个地方富丽堂皇,很高级的样子。餐桌上的所有人无一例外都是西装革履,只见他们又是握手,又是说着客套话。随后,我被满进一个个高脚杯。
水感叹:“酒兄,你这次骗的人可真不少!”
我看到他们端起酒杯时,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我惊慌而恐惧,撕心裂肺地大喊,但他们只听到酒在杯中咕嘟冒泡,我拼尽全身的蹦跳可他们只看见酒在杯中翻腾打转……
我失落着。水温柔地安慰我,我却无动于衷。我们流入了胃。
“那是……”我看到胃里更多“合伙人”——几颗果粒和糖水;几粒米饭和防腐剂;几颗咖啡粉和糖精;几粒奶茶粉和白水……
我呆住了。
原来,我们一直在合作,以假乱真。
指导老师:喻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