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爱之物
华农附校五(2)班 周雨宸
我的书桌抽屉里,静静地躺着一只黄铜小铃铛。铃身被岁月磨穿得泛着温润的哑光,系着的红绳褪成了浅粉色,边缘起了细密的毛絮却依旧结实。指尖轻轻一碰,清脆的“叮铃”声便漫了出来,像一阵带着轻烟田埂气息的风,拽回有大黄陪伴的日子。
大黄是爷爷在老家养的土狗,浑身裹着金灿灿的短毛,阳光一照,像镀了层碎金,跑起来时,那团金就成了田埂上最鲜活的影子。我七岁那年的暑假,摸着这只从城里带来的小铃铛,蹲在老家的门槛上,小心地系在大黄的脖子上。它最初有些局促,总歪着头用爪子扒拉,铜铃叮铃一响,它就吓得缩缩脖子,惹得我和奶奶笑个不停。奶奶用粗糙的手掌顺着它的毛说:“这下好了,咱家大黄有记号了,就算跑到河对岸的玉米地,一听铃响就知道是它。”
自那以后,这串铃铛声便成了老家生活的“背景音乐”。天刚蒙蒙亮,叮铃叮铃的铃响就会从门缝里钻进来——是大黄叼着我的布拖鞋,蹲在门口等我起床。我跟妈妈去菜园摘青菜,它就颠儿颠儿地跟在身后,铃铛声惊得菜叶上的露珠滚落,砸在泥土里溅起细小的小水花。我趴在院子里的金桔树下写作业,它便蜷在我的脚边,尾巴偶尔轻轻一扫,铃铛就叮咛一声,像个调皮的小逗号,打断我笔下的文字,又在我表达思绪时悄然继续。
最难忘的是傍晚的田埂。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,我牵着大黄的铃铛绳,在田埂上慢慢走。它总爱追着蝴蝶跑,跑远了,红绳从手中滑脱,我便站在原地喊:“大黄!”一会儿,小树枝深处就传来“叮铃——叮铃”的声响,由远及近,伴着“呼哧呼哧”的喘气声,大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,摇着尾巴冲出来,颈间的铃铛随着它的跳跃,在夕阳下划出细碎的光••••••
去年冬天,奶奶的电话带着雪花的凉意:“大黄走了,脖子上还系着你给的铃铛。”我赶回老家时,狗窝空了,只有奶奶把那只铃铛用软布包裹起来,包好,放在我手心。铃铛上还残留着淡淡的、属于大黄的毛发气息,像它从未离开。
如今,这颗小铃铛依旧躺在我的抽屉里。每当夜深人静,我总会把它拿出来,轻轻一摇,“叮铃”声里有老槐树叶的沙沙声,有田埂上的蝉鸣,有奶奶的笑声,还有大黄摇着尾巴奔向我的模样。它不再只是一只普通的铃铛,而是装着整个童年的宝盒,是大黄留在我生命里,最温柔的回响。
作者:华农附校五(2)班 周雨宸
指导教师:李元元